这日,晚饭前,谢惋在后院大树下练曲儿。
她拿着根树枝当水袖,一边挥舞着一边唱着《状元郎》。
韩川下车之后,进府邸一路在向沈翊平报备三省政务。
这是大帅这么多年的习惯,不浪费一丁点时间。
他手里拿着本子,跟在后面一条一条的念,以往沈翊平会径直去到书房,换下军服再去餐厅用餐,韩川轻车熟路的跟着,没想到沈翊平中途停住了脚。
幸亏他余光看到了,否则非一头撞上去不可。
“大帅?”韩川狐疑着问,见沈翊平定在那里不动,韩川屏息,听见一点细小的声音。
“一朝金榜提名,祖上荣光鼎盛,我的儿,莫学浪子花了心……”
“有志郎儿,从今要做人上人!”
声音是从后院传来的,有些远,但细细听却也清楚。
沈翊平下意识往声音方向走去,韩川心领神会,合上本子转身去了一处地方。
谢惋练着身段,没有乐器声,她便自己拟声,将大树作为搭戏的人,
一圈圈的记着台步,师父总说她台步不扎实,轻飘飘的没有力量。
她转了两圈停下来,抱着树枝低头看自己,沮丧道:
“这副身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!这么干瘪,看来得多吃点!”
沈翊平下意识的笑了出来,谢惋吓了一跳,抬眼看到他,脸窘的立刻红起来。
“大帅怎么走路没声音啊……”
沈翊平走近她,沉默半晌道:“还住的习惯吗?”
那声音真温柔,谢惋点点头,沈翊平之后又沉默了,站在那端详她,像是要把她看透一般。
谢惋被那目光盯的不自在,没话找话道:“大帅是刚刚回来吗?要……要不要去看看云哥儿?”
“好。”
回到房间巧娘刚好喂完奶,见到沈翊平她吓得差点尖叫起来,慌慌张张的行礼,脸色都白了。
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沈翊平吩咐着走去摇篮前,巧娘忐忑的看了一眼谢惋,悄悄退了出去。
房间里立刻静的吓人,谢惋搓着手,脑袋飞速的转着。
她最怕这种令人窒息的安静了,春盛居里人多,白玉安师兄就是个话唠,每次师父发火,大家害怕的不敢说话的时候,他都会没话找话的说句什么,大家跟着附和一下,气氛一下子就缓解不少。
可此时白师兄不在,谢惋被逼急了,话没过脑子,脱口而出道:
“大帅您吃晚饭了吗?”
说完她自己愣住,反应过来狠狠咬了咬唇。
真是句废话,这个时辰回府邸,当然是还没吃饭啊!
她懊恼的伸拳头打自己的头,结果手蓦地被沈翊平握住。
“做什么打自己?”
男人眼底带着些许笑意:“我还没吃,你来陪我吃。”
谢惋觉得沈翊平之所以能当大帅,是因为他从不开玩笑。
吩咐下人把餐食搬到云哥儿房间,小小的桌子,沈翊平坐在那儿显得有些别扭。
但做别扭的,是谢惋,她已经吓得动都不敢动了。
沈翊平执了筷子自顾吃起来,边吃边道:“菜色不喜欢吗?想吃什么,我叫厨房给你做。”
“不!不,我喜欢!”
谢惋硬着头皮拿起筷子,桌子上四菜一汤外加一道甜品,对她来说已经是华丽至极了。
只是陪大帅吃饭,是她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。
没了在春盛居的那些狼吞虎咽,谢惋每口都夹很小一点,吃的时候更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。
沈翊平夹了一只虾给她,她立刻吓得噎住了,眼睛瞪的老大。
沈翊平忍俊不禁,倨傲的面容温和下来,他放下筷子,靠在椅子里轻声道:
“你如果不多吃一点,我不介意每天都叫你陪我吃饭。”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我吃,我会吃很多很多!”
谢惋如梦惊醒,拍着胸口咽下饭,转而抓起筷子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。
沈翊平笑起来,重新执着筷子给她夹菜,各样都夹了一遍,幽幽道:
“你只有师父,没有父母吗?”
这话问的正常,谢惋嚼着饭,半晌点点头:“我是孤儿,师父就是我的父亲。”
“学唱戏几年了?”
“从小学,十年是有了。”
之后又是长长的沉默,谢惋自顾吃着,头都要埋进碗里了,碗里菜没了沈翊平就给她夹,等到她吃完了,抬头见他碗里的饭才动了三分之一。
“大帅,你……”
话到嘴边蓦地顿住,房间里的烛光摇曳,谢惋怔怔的看着沈翊平。
男人的手指停在她唇上,有点凉,又带着一点热度,慢慢的,轻轻的划过,最后擦掉她嘴角的饭粒。
扑通扑通——
谢惋猛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她吓了一跳,几乎是本能的向后靠,沈翊平眸子深邃如夜,一把攥住她的手腕,身体靠近她。
四目相对,他离她咫尺之近。
“躲什么?”
呼吸喷在皮肤上,又是那股熟悉的草药淡香,谢惋眨着眼睛,一口气卡在嗓子里出不来,整个人都跟着战栗起来。
沈翊平牢牢的盯着她,微醺般的伸手摸着她的眉眼,鼻梁,脸庞,最后到她脖颈的脉搏处。
细细的脖子,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掐断。
脉搏剧烈跳动着,柔嫩的肌肤渐渐开始发烫。
她身上有股少女的味道,香甜的,芬芳的。
沈翊平喉头发紧,敏锐的神经感知到外面的声音。
门没关,一声细微的“夫人”让他的思绪回归冷漠。
他后退,松开谢惋,起身停顿了半晌,转身离开了。
谢惋呆在那里,很长一段时间,她大脑一片空白,什么都没听见,什么也不知道。
等到回神的时候,她看见巧娘站在门口,表情不自然的看着她。
…………
忻东郡城郊监狱。
刺杀沈翊平的复辟党余孽一共五人,当场死了一个,剩下四个萧伯良审了三天,一一都招供了,名单也对的上。
萧伯良精疲力尽的出了审讯室,副官陈青整理好供词心有余悸道:
“次长,这名单是最后的了吧?会不会另有蹊跷?”
萧伯良点了支烟,一边抽一边道:“蹊跷?老子审了三天三夜,那几个小子祖宗三代都挖了个底儿朝天,还能有什么蹊跷!”
“这下忻东郡彻底太平喽!”
他瘫在椅子里,整个人轻松不少,心里对沈翊平是佩服加赞叹有加。
沈翊平来忻东郡半年,平日里除了军营和府邸哪里也不去,萧伯良在陆军部统共也没见到他几面,每次见了,身后跟着一堆警卫,围的跟铁桶似的,外交部和忻东时报的人都抱怨,说大半年,连张大帅的正脸照片都拍不到。
萧伯良认识他多年,自诩了解他,如今这局他却也是细细品来才破解了的。
那些人想杀他,等了半年愣是一点机会没找着,一定早就被逼红了眼。
沈翊平利用泓楼造势,铺天盖地的宣扬他要去听六喜番的戏,进了戏园子又撤了警卫,只留一个副官在身边。
萧伯良嗤笑着想,这种好机会,傻子才会放过!
他抽了一会儿烟,心情大好的吩咐道:
“一会儿把这些供词都送去大帅府,顺道问问平老弟今日有空没,晚上我请他喝酒,这小子看着一张冷脸,实际长了个九曲十八弯的心思,我得好好跟他喝两杯!”
他起身把帽子戴上,道:“只可惜了六喜番,班主姚大元那人我认识,戏唱的好,就是眼神儿不足,自己的人被掉了包愣是没认出来,不过那一个个画的花里胡哨的,的确是不太好认,哈哈哈!”
他自顾一边跟陈青说着,一边出了门。
陈青手脚倒是麻利,回陆军部了一趟,紧接着赶往大帅府。
沈翊平在看书,陈青交代完审讯的来龙去脉,又把供词递上去,沈翊平随手翻了翻,不太在意的恩了一声,陈青奇怪他的反应,但没敢问,只问了一下喝酒的事儿。
沈翊平没立刻答应,韩川意会道:“大帅身上还有伤,不宜喝酒,谢次长美意,今天就算了吧。”
陈青点点头,正要走,沈翊平叫住他。
“去告诉次长,我一定准时到。”
韩川跟陈青俱是一怔,陈青急忙去回禀。
沈翊平转着戒指,半晌道:“去把谢惋叫来,我有事问她。”
谢惋跟巧娘在帮着给云哥儿洗澡,小孩子玩水玩的不亦乐乎,扑腾着弄了谢惋一身水,她正要去换衣服,出门看见韩川。
还顾及着昨天晚上的事,谢惋再见到沈翊平想躲,沈翊平却是泰然,递给她毛巾问:
“云哥儿百日宴的衣服还没做,你平日在哪里做衣服?带我去。”
谢惋脑子里打了结,怔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,结果沈翊平已经出门了。
韩川在一旁示意她快点,谢惋便囫囵着擦了擦身上的水,快步跟了上去。
坐车去了寒水坊,一条繁华的小街,各式各样的店铺,有些摊位摆在外面,老板和伙计站在街上揽生意,宾客更是络绎不绝,热闹的像是过节一般。
黑色的军用车尴尬的停在寒水坊外,不少人好奇的看着,一见是军用牌都吓得不得了,脚步匆忙的离开。
司机四处看了看,无奈的回头道:“大帅,车子开不进去了。”
谢惋两只手攥成拳,窘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“我平常穿衣服没什么讲究,这里的店铺布料便宜,我跟师父他们都是来这里……”
声音越说越小,谢惋无奈的叹气,她就是个小老百姓呀,哪里知道什么高档洋行商厦,沈翊平问她在哪买衣服,她下意识的就说了寒水坊。
这下尴尬了!
没听说过堂堂大帅的儿子买地摊货裁衣服的,谢惋看见韩川脸色都不对了。
她两只手搓着,浑身的不自在,沈翊平倒是淡定的很,推车门下了车,抬头看着寒水坊三个大字,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。
逛街这种事,谢惋最喜欢,以前跟白玉安没事就四处瞎逛,整个忻东郡没有她不知道的街道。
但现下要陪整个晋北的大帅逛,她心虚,脚步都不对了。
沈翊平淡定的一家家逛,那些店老板和小二最会看眼色,不认识沈翊平,但见他身边的韩川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,也猜到沈翊平身份特殊,便都一个个殷勤的凑上来请。
韩川心里七上八下的。
六喜番的刺杀才过了几天,他最忌讳往人多的地方去,偏着大帅还把警卫都去了,只留他一个,见那些人上来碰沈翊平,韩川吓的一个箭步冲上去,只差当场拔枪了。
“慌什么,没事的。”沈翊平伸手安抚韩川,笑着抬脚进了一家布庄。
完本试读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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