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真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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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年前的一个雨夜,霍远正在书房里看书,忽然,窗外一声声孩童的嚎哭扰乱了他的注意力。于是,他拿起雨伞循声走了出去。

岂料,霍远刚打开门,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男孩正站在大雨中痛哭流涕,他衣衫破烂,脸上、手上、脖子上……到处都是瘀伤,更触目惊心的是,小男孩有着和他年龄以及身高极不相符的大肚子。

霍远慈悲心发作,他赶紧把小男孩领进了家中。

小男孩浑身上下全被打湿,又伤痕累累,霍远看着心疼,他用毛巾擦干小男孩的身体,并给小男孩换了干净的衣服。

他问小男孩饿不饿,小男孩直点头。

然后,他命管家给小男孩蒸了白米饭,炒了几个菜。

饿得饥肠辘辘的小男孩吃得盘子都见底。

霍远问小男孩为何会出现在门口,他的爸爸和妈妈去了哪里。

小男孩再次伤心地哭起来,他告诉霍远:

他在一岁时,他的爸爸妈妈发现他的肚子明显比以前大了,还硬邦邦的,他们觉得奇怪,就带他去看医生。

医生经诊断,说他肚子里长了个瘤,需要切除。

一想到那相当于天文数字的手术费,他的爸爸妈妈便作罢。

自那之后,他的肚子越来越大,这让他看起来像个怪物。

他妈妈一方面忍受不了家里的贫穷,一方面忍受不了别人对她和她的孩子冷言冷语,在他刚满两岁的时候,他的妈妈偷偷跑了。

孩子不正常,妻子又跑掉,他爸爸性情大变,开始酗酒,喝醉了就对他一顿暴打,还骂他是丧门星,说他为什么不去死。

他在爸爸的棍棒下生活了三年,四岁的小孩应该长得阳光又活泼,而他却面黄肌瘦,近乎一根火柴,除了他那个跟球一样的大肚子。

前不久,有邻居告诉他,他的爸爸喝醉酒不知不觉走到了高速公路上,结果被一辆疾驰的货车撞飞,当场就断了气。

成为孤儿的他开始四处流浪,没有人愿意收留他,人们一见到他就嫌弃地将他赶得远远的。他就这么风餐露宿,饥一顿饱一顿地走到了这里,最后是霍远把他领进了家。

小男孩在讲述自己的悲惨遭遇时,几度哭到哽咽。

他苦苦恳求霍远,救救他,他不想死,他好想有个温暖的家。

霍远对小男孩产生一种无法遏制的怜悯,是以,他答应收养小男孩,甚至会帮小男孩把肚子治好。

后来,经过手术,小男孩的大肚子消失,他渐渐恢复了健康,身上有了肉,性格也开朗起来,霍远还给他起了个很帅气又很内涵的名字,叫霍昊恩。

说完昊恩的来历后,霍远认真地注视着翁小满,“小满,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抚养昊恩的原因。至于昊恩的亲生父母是谁,我并不知道。”

翁小满握住霍远的手,眼眸微湿,“昊恩这孩子真可怜,幸亏他遇到了你。也许冥冥中自有安排吧,你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天使。你有没有发现,昊恩长得挺像你的。”

霍远浅笑,“可能跟他这四年来的生长环境有关系吧,不是说,孩子跟谁生活的时间长,就会长得像谁么。”

此时此刻,翁小满竟觉欣慰。

她与霍远分别这么多年,或许霍远有些地方变了,但他的善良始终如一。

和煦的风迎面吹来,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,金色的波光在海平面上闪耀,海鸥飞过,揉碎了那层层叠叠的璀璨钻石,化作一圈一圈旧时光的涟漪——

记得高二那年的夏日,她被别班男生的篮球砸到了脚,是当时素不相识的霍远好心背起无法走路的她急匆匆奔向诊所。

这位哥哥,你叫什么名字?

她趴在他坚实的后背上笑着问他。

霍远。你呢,妹妹?

他回头朝她笑得颠倒众生,她的心快要融化。

霍远哥哥,谢谢你哦。我叫翁小满。

小满妹妹,不客气。

霍远哥哥,我怀疑你愤世嫉俗的外表下,你的内心是个性情中人。

哈,虽然你这话我听着怪怪的,不过我喜欢。

灿烂的阳光下,他的笑声爽朗、清脆,响彻镶着紫粉边缘的天际……

思绪收回,翁小满握紧了霍远的手,言语真诚,“霍远,你放心,我会把昊恩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去疼爱的。”

霍远搂翁小满入怀,他的掌心贴着翁小满细碎的短发,嗓音低醇,“其实昊恩这孩子很懂事,我不知道妈和陆曼对昊恩说了什么,所以昊恩才会对你有误解。小满,我先代昊恩向你说声对不起,我这段时间就会给昊恩做思想工作,他不会不接纳你的。”

“好。”翁小满依偎在霍远的胸膛前,轻轻点了点头。

因为担心翁小满的身体,霍远不忍翁小满在外面站太久,她吩咐张姨带翁小满回去。

下午的时候,昊恩苏醒。

术后疼痛已经消失,他安静了许多。

没有见到陆曼,他焦急地问霍远,“爸爸,陆曼妈妈呢?我想见陆曼妈妈。”

霍远的心顿时一沉。

他强颜欢笑,安慰昊恩,“昊恩,你陆曼妈妈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,等她忙完,她就会看你了。”

“哦。”昊恩失落地应声,不再说话。

霍远抚上昊恩忧郁的小脸,语重心长,“昊恩,原谅爸爸当时因各种琐事缠身,没有和你打声招呼就和你小满妈妈结了婚。这件事,爸爸以后跟你细说。”

昊恩啪嗒啪嗒掉起眼泪,“爸爸,那个女人抢走了你。我不喜欢她!”

霍远为昊恩拭去脸上的泪水,目光温柔,却透出不容忽视的威严,“昊恩,注意你的言辞。小满是你的妈妈。你不喜欢她,那是你对她有误会。你这次出事,还是你小满妈妈给你输的血。”

“给我输血的人明明是陆曼妈妈,不是她!”昊恩不相信霍远的话。

“昊恩,爸爸从不骗你。”霍远按住昊恩,语气低沉。

蓦地,门外传来翁小满清丽的声线,“昊恩,阿姨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饭菜,来尝尝吧。”

话音一落,翁小满提着保温饭盒来到昊恩面前。

她刚打开盒盖,准备把食物一一摆放到桌子上。

猝不及防地,昊恩一掌掀翻了保温饭盒。

翁小满给昊恩做的饭菜洒了一地,汤汁都溅到了翁小满的衣服上,也烫到了她的手。

“小满!”

霍远紧张地冲过去,扶住差点没站稳的翁小满。

昊恩不管三七二十一,朝着翁小满大吼大叫,“臭女人,你给我滚!滚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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