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浅浅十八岁生日时,家里给她在酒店办了一场豪华的生日宴,仅是蛋糕就堆了七层。
而我,温颜,只能当个门童给她开门。
灯光暗下,蜡烛被吹灭,我默默许了个愿。
如果,我是温浅浅就好了……
1
温浅浅从生下来就患了心脏病,不能跑不能跳。
我妈的目光时刻都锁定着她,因为她是我妈和温叔的孩子。
而我只是我妈带过来的野孩子。
我第一次到温家的时候,温广坤皱着眉从上至下地睥睨我,眉间压抑着一丝不耐烦。
“快,叫爸爸”,我妈急促地拍着我的肩膀。
我张了张嘴,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“以后叫我温叔,我永远不会是她的爸爸。”
温广坤离开了,硬质的鞋跟踏在梨木的地板上,声音悲凉又清脆。
我妈瘫在地板上,手重重的拍在我的背上。
“你为什么不叫啊!为什么不叫啊!”
她颓然的哭泣声在空阔的客厅回荡着,随着螺旋楼梯层层叠叠地上升,声音逐渐变成尖酸刻薄的字语。
“温颜,你个贱人!”
“那个贱男人留的贱种!”
我妈哭得很伤心。
旁边的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,保姆连忙接了。
“太太,先生说楼上隔音并不好,还请太太不要丢了温家的颜面。”
保姆的弓着身,没有情绪地一字一句说道。
我妈从地板上爬了起来,转瞬已恢复成很平静的模样,她整了整身上被弄皱的旗袍,言语淡淡道。
“把她带回卧室。”
自那以后,我每天见到我妈和温叔的时间便是吃饭的二十分钟。
温叔说食不言寝不语。
我一说话,我妈手里的勺子便会飞过来,砸得我头破血流。
我再也不敢了。
一张长长的餐桌,他俩在那头,我在这头。
2
我妈怀孕了,我很高兴。
因为照顾我的阿姆说等弟弟或妹妹上学了,我也可以上学了。
饭桌上温叔少见的开始笑了,我妈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。
我试图和他们聊天,但是他们似乎自动忽略了我,就连眼神也从未在我身上停留过。
后来我习惯了张了张嘴,却吐不出半个字。
我第一次见温浅浅时,是她两岁的时候。
我在花园里捅着蚂蚁窝,她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。
穿着一身粉色蓬蓬蛋糕裙,配着蕾丝袜子和黑色小皮鞋,好像精致的洋娃娃。
她手里攥着一只风筝,声音甜甜地开口道:“姐姐,可不可以带我放风筝。”
风筝?
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新奇的玩具。
我好似无师自通一样,手一扬,风筝便随风而起。
风筝越飞越高,我笑的越来越开心。
开心到我忘记了追在我身后的温浅浅,忽略了她此刻蹲在地上捂住胸口,痛苦难受的样子。
阿姆找到她时,她整个脸蛋都是紫的。
救护车来了又走。
我妈第一次迈进了我的房间。
“温颜,你是不是故意的!”
“你是不是要害死浅浅!你知不知道她有心脏病!”
“她差一点死了,你知道吗!”
我妈的巴掌一个一个地落在我的脸上,而我咧了咧嘴,冲她笑了。
还好,她还没忘记有我这个女儿。
“你还有脸笑,你到底有没有心!”
“我真是做了什么孽,生了你这个贱种,要害死我的女儿……”
“你怎么不去死!怎么不去死!”
我妈打累了,又像上次那样瘫坐在地上。
只不过她这次刚哭了两句就戛然而止,转头看了看门外那道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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