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迟来的阵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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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阮依诺眼神一暗,心想,下午在妇产科门口见到的身影果然是她,觉得快慰极了,估计阮幼宁到死都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裴楚生的。

  “楚生哥哥,你没事吧?”阮伊诺面上不显,带着十足的关心。

  “都出去,我一个人静静。”低沉压抑的男声响起

  闻言,医生知趣地离开了病房,只是阮依诺不死心,还想要留下来,“楚生哥……”

  “出去!”再无耐心,此刻的裴楚生浑身笼罩着一股悲伤,且生人勿近的气息,极具攻击性。

  阮依诺到底还是害怕,只得离开。

  病房门刚关上,裴楚生抄起手边的花瓶朝电视机砸了过去。

  “砰!”地一声。

  一室混乱。

  ……

  当夜,他独自一人开车回到别墅。

  屋子里漆黑一片,“啪”地一声,裴楚生按下开关,明亮的灯光洒下来,刺得他晃眼。

  环顾了下四周,一切还是早上他们争执后的模样。

  他这才看到门口摆着的行李箱,像是想到什么,楼上楼下到处翻找。

  东西是在餐桌上找到的,签着她名字的离婚协议书,看到纸上阮幼宁三个字,裴楚生脑子有瞬间闷哼,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棍。

  昨天,她说如果他回来陪她吃顿饭,她就同意签离婚协议。

  他虽然答应了,但却是嗤之以鼻的,那样心机深沉,不折手段也要嫁给他的女人,怎么会只要求他陪她吃顿饭就同意离婚,他完全不信。

  可也就是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,傻傻地等了他一整夜,却没等回自己的丈夫,等来的不过是他的一巴掌,以及右耳失聪。

  裴楚生不敢想,出事前,她有没有后悔爱上自己?有没有恨自己?一想到这些,他就觉得喘不过气,胸口涨得慌。

  可是他知道,她大约是恨他的,这样也好。

  坐在餐桌前,他盯着脚边撕得细碎的纸片,寂寥一笑。

  餐桌上还摆放着三菜一汤,看着很简单却不失温馨。

  整整过去了一天一夜,菜的色泽已经丧失掉,一道荷兰豆炒肉,早已结油块。

  男人却像是完全不介意,拿起筷子,一口接着一口,桌子上的菜,吃得精光。

  吃罢,他放下筷子,走到客厅,正好碰见闻讯赶回别墅的佣人。

  “门口的行李箱扔了吧。”裴楚生淡淡的吩咐,神情莫辨。

  “可是先生,这是太太的东西,这,”佣人有些迟疑地开口。

  裴楚生冷冷地瞥了佣人一眼,“如果你对我的话,有任何质疑,现在可以立马离开。”

  闻言,佣人直摇头,哆嗦地不敢开口。

  裴楚生走了一截,停下来,冷漠道,“屋子里关于她的所有东西都立马处理掉,客卧床单也换掉。”

  “是。”佣人恭敬的答道,只觉得先生如今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,冷酷得像是丧失了温度。

  夜深人静,裴楚生躺在主卧。

  睡不着,闭上眼,全都是同一个人的脸。

  女人的音容笑貌,像是早已刻在他的脑海中一般,过往,如同慢电影一般浮现在眼前。

  结婚七年,他明明没有正眼看过她,却不知为何,她在他面前的每一种神态,他都记得一清二楚。

  他想,他大概是记忆力太好的缘故,除此之外,他找不到什么更好的理由,一定是这样的。

  次日一早。

  “少爷,您怎么,怎么在?”惊呼一声,佣人吓得半死,看着明明该出现在主卧,却意外在客卧出现的男人。

  没睁眼,裴楚生不耐烦咕哝一句,“阮幼宁,别吵。”

  卧室里一下子静得不可思议。

  佣人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,她原本是按吩咐,过来换掉客卧的床单,这间客卧,一直都是太太的房间。

  她原以为太太出事了,先生不但不伤心,反而吩咐扔掉太太所有的东西,连床单都下令换掉,该是厌极了太太,可是现在一看,到也未必。

  察觉到不对劲,裴楚生从被子里抬起头,睁开眼,环顾了下四周,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,沉声道,“出去!”

  佣人一刻都敢留,连忙离开房间。

  等到房门关上,他又重新环顾了下四周,捏了捏眉心,一时之间,心绪难辨。

  瞥见搁置在床头柜上,还没来得及收走的日记本,目光暗了暗。

  是阮幼宁的日记本,当年被阮依诺撕毁的日记本,也是写满对他爱意的日记本,他拿起,第一次翻看里面的内容。

  微风浮动,整整一上午。

  他读着厚厚的日记本,认真细致。

  等合上最后一页,他的眼角竟然有些湿润。

  他从来不知,她对他的情谊,从来都是单纯到卑微,无措到深重。

  然而,这样一个卑微爱了他十多年的女人,竟然不在了,永远的不在了……

  这一切,全是拜他所赐!

  或许,孤独终老,才是他最好的归宿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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