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.

　　大学的时候，我的成绩一直都是专业第一。

　　当时省里有个创新创业大赛，一等奖可以被保研。

　　我虽然成绩一直很好，导师说保研的名额十有八九落在我的头上。

　　但因为保研也是本校研究生，我想再往上冲一冲。

　　去考研的话，要全身心投入学习，李倩倩是绝对接受不了与我失联的。

　　她说如果我去备研就和我分手。

　　当时的我被李倩倩吃得死死的，一听女神会不要自己，立马发誓绝对不备考。

　　所以我把所有的筹码都押在了那个大赛上。

　　一切也进行得有模有样，我进了决赛。

　　和我一起进决赛的还有陈敏潇。

　　决赛是统一命题。

　　我当时几乎是除了吃饭睡觉就一门心思扑在大赛上。

　　李倩倩为此与我大闹一场，她跑来自习室砸了我的电脑。

　　那是我第一次起了和她分手的念头。

　　当时还有三天提交。

　　再做一份是完全来不及了。

　　看着自己没日没夜一个礼拜的成果被毁于一旦，我恨不得当场掐死她。

　　她也知道自己犯了错，跪在地上不停地哭。

　　最后我还是心软了，说自己去修，要是修得好最好，修不好也是老天爷不让。

　　李倩倩立马提出她帮我去修，说自己认识很厉害的工程师一定能修好的。

　　我是多么信任她啊，二话不说就让她带走了自己的成果。

　　还怕她钱不够，又转了两千多给她。

　　接下来三天，李倩倩几乎处于完全失联状态。

　　电话打不通，发消息又不回，去宿舍楼下找她，舍友都说她这几天都没回过宿舍。

　　直到第四天，她终于出现了。

　　她在电话那头哭得死去活来：「对不起尧康，我被骗了，那个朋友完全不会修电脑，收了我的钱就把我拉黑了。我找不到他……」

　　「我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对你很重要，这几天都不敢联系你。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。」

　　听到她的哭声，我心都快碎了，哪还顾得上老早结束提交的大赛。

　　连忙问她在哪里。

　　我急匆匆去找李倩倩。

　　见到人后，她还在向我道歉。

　　即使我反复说「没关系」「都过去了」，她依旧止不住愧疚。

　　当时的我觉得她可真是一个好姑娘。

　　李倩倩当时怎么说的？

　　「对不起尧康，我当时就是太在乎你了才会失手砸坏的。现在我又弄丢了，我知道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。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吧，是我对不起你。」

　　我急了。

　　死死抱住她，反过来道歉。

　　「是我不好，参加比赛忽略了你，倩倩，什么都东西都没有你珍贵，你是我最大的宝藏。我不要和你分开，我们永远不分开。」

　　7.

　　再后来，陈敏潇获奖了。

　　创新创业大赛的一等奖。

　　他被成功保送进省内的一所985院校。

　　和我熟悉的舍友也困惑过，他一个干啥啥不行的，怎么这回还拿了个奖？

　　他们私底下偷偷在网上查了一等奖得主的参赛作品。

　　竟然就是我的方案！

　　得知此事后，我立马去找李倩倩。

　　到她宿舍楼底下，却见正在和陈敏潇拉拉扯扯。

　　我上去就推开他，把李倩倩护在身后。

　　「陈敏潇你偷了我的方案，现在又来找倩倩做什么？」

　　如果我是骂别人，李倩倩完全不会有反应。

　　但只要一牵扯陈敏潇，李倩倩就跟个没了脑子又得了失心疯一般。

　　她疯狂把我往后拽：「什么偷方案，你在瞎说什么，陈敏潇不是那样的人！」

　　我冷声道：「没偷方案会那么凑巧一模一样？」

　　李倩倩一边拧我胳膊，一边踮脚企图捂我的嘴：「你在说什么呢，你有证据吗你？」

　　「你说陈敏潇偷你的东西，那你把自己的设计方案拿出来对比一下，你的完成时间！」

　　这一刻，我彻底呆住。

　　我的方案没了，为什么没的，她比谁都清楚。

　　现在却用这种话来噎我……

　　多半这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。

　　陈敏潇撇撇嘴，双手环胸看着这场闹剧。

　　趁着旁观者还没围上来，我先逃走了。

　　那是我第一次彻头彻尾的寒心。

　　李倩倩不是不知道大赛对我的重要性。

　　也不是不知道我在自己的方案上付出了多少心血。

　　它丢失后，我有多么绝望！

　　经之前一闹，我和李倩倩进入冷战。

　　直到拉锯战的第七天，李倩倩终于来找我了。

　　她向我道歉说陈敏潇一直道德绑架她。

　　「自从我和你在一起后，他就经常来骚扰我，说自己单身我却已经找到新的幸福，他心里不平衡。我是实在受不了了，也怕再这样下去会影响咱们的感情才出此下策。他说了这是最后一次，以后再也不会打搅我们。」

　　我又信了。

　　还保证自己不会告发他，也不会再宣扬。

　　一次一次选择原谅李倩倩，我是真的想过和她好好过日子，可是事实呢？

　　8.

　　思绪收回，我慢慢松开手。

　　为了她那种女人，背上条人命是不值的。

　　李倩倩半蹲在地上猛烈咳嗽。

　　「你咳咳咳，我要去告你！咳咳咳……你差点杀了我，」

　　我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，单手合上笔记本。

　　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弧度。

　　「你不会以为我还会犯傻第二次吧？」

　　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盆栽式样的摄像头说道：「你做的一举一动，摄像头都拍下了，电脑里不光有我的方案，还有很多我们公司的内部文件，我可以告你是敌家派来的商业奸细。」李倩倩捂着胸口，面露痛苦之色。

　　「你算计我？」

　　我不愿再给她一个多余的眼色：「嗯。」

　　李倩倩突然癫笑：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，那又怎么样？那又怎么样！算算时间潇潇已经提交了出去了，你输了，输了！！」

　　她眨巴着眼睛，对我冷笑：「沈尧康你就是个舔狗嘻嘻。」

　　我故作不知：「赢了什么？」

　　「你是说我这几个废稿吗？要是喜欢全拿去得了。」

　　「而且早在下班前我就已经提交自己的方案给甲方了好吗？你家陈敏潇消息那么落后的吗？不会被孤立了吧！」

　　她立马阴沉下脸斥责我心思歹毒。

　　「不交干嘛，等着被抄袭？」我呵呵一笑。

　　「我还把这份也给甲方负责人看了，我和他说啊，对手可能是个『怪盗基德』，要是提交这个那就是又来偷我东西，而且因为太笨偷错了。」

　　嘲讽完，我将李倩倩赶出自己家。

　　她还在哀求我。

　　像多年前那样，诉说自己的苦楚，编造自己的无奈。

　　我觉得有点恶心。

　　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多点台词吗？

　　终究是我太惯着了，演技都变得拙劣。

　　装出来的深情给谁看呢？

　　9.

　　第二天刚上班，总监就特意跑来办公区夸赞我给公司带来巨大的成就。

　　他拍着我的肩膀：「年轻人好好干！」

　　「从今天开始，就由沈尧康担任我们销售部主管的职位。」

　　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。

　　胖哥在台下拍得手都要烂了。

　　人一散开，他就挤兑过来要求我请吃饭。

　　几个要好的同事都说必须要好好庆祝一下。

　　最近也正好开心，我提出下班后一起去吃烧烤。

　　吃烧烤时，一向消息灵通的胖哥直夸赞我英明神武。

　　其他人都一头雾水。

　　「我和你们说，和我们抢业务的那个人是我们大学同学，老手了！这次又来偷东西，不过我们康哥聪明机智啊，提前交了自己的方案，把乱七八糟的方案放在桌面上给他偷，还提前和甲方打好招呼。」

　　「哟嚯，甲方一瞧，还真是抄的乱七八糟的方案！就直接把那家公司从头到尾骂了个遍，现在我这大学同学已经被炒了。」

　　「爽！！！」

　　几个同事齐齐鼓掌。

　　我苦笑：「吃一堑长一智嘛。」

　　不过得知陈敏潇被炒鱿鱼，我还是很开心的。

　　由于我在业内小有名气。

　　几个Hr朋友都来通风报信说，陈敏潇现在到处找工作。

　　可惜他那得破事早发烂发臭了。

　　反正这行是没人敢要他。

　　李倩倩知道我升职，还特意来求我。

　　「你现在都主管了，让潇潇进你们公司还不都是一句话的功夫吗？」

　　我甩开她的手，冷言嘲讽：「没用的东西还要女人来求？有种让他来亲自跪。」

　　当然陈敏潇那样傲气的男人自然不会来求我。

　　10.

　　估摸着快过年，李妈突然打电话给我。

　　说煲了我爱喝的山药板栗排骨汤，让我去喝。

　　我正打算找借口拒绝，她却又说是找我有事，要是不方便就给我亲自送过来。

　　想了想，躲不掉，我还是去了。

　　到李家时，李爸李妈都在。

　　李妈连忙请我入餐桌，给我又是盛汤，又是端水果。

　　她笑得慈爱：「上次你李叔还多亏有你，我当时慌得嘞。」

　　「倩倩心不坏，就是被我和她爸这么些年给惯坏了，你又一直好，给她能的无法无天。」

　　他们的意思还希望我们缓和一下。

　　长辈不知道李倩倩企图偷策划书的事情，我打马虎眼，想给她保留最后脸面。

　　「都是我不好，这里面也有我的原因。」

　　在一起四年，我对李倩倩一直都是百依百顺。

　　李爸李妈也都知道，他们很放心我，也更加确定是我。

　　这些年，每每李倩倩和我闹脾气，都是靠着他们二老的好挺过来的。

　　像亲生父母那般，记得我的各种生活小习惯。

　　所以无论李倩倩做得再不好，我也不想直捅人心窝子。

　　李爸拍拍我的肩膀，歉意开口：「之前倩倩不懂事，我们心里肯定是只认你一个女婿的，我叫她回来了，要不你们再聊聊。」

　　来不及回应，我就听到了开门声。

　　李倩倩回来了。

　　进了家门，她看到我，神情一下子慌乱起来。

　　「你……你怎么来了？」

　　或许是以为我来李爸李妈告状，她将我生拉硬拽出家门。

　　「有什么话不能私下说吗，你为什么非要闹到我爸妈这边来，做人别太自私！」

　　她气得浑身颤抖。

　　不知情人还以为是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，惹她不痛快。

　　天地良心！

　　一意孤行的人从头到尾都是她。

　　我语气冷了下来：「谁自私自利你心里清楚，当初拍拍屁股走人，留我和我爸妈、你爸妈给你和陈敏潇的伟大爱情擦屁股，然后又来我家偷东西，现在装什么孝义正直。李倩倩你从骨子里都是烂的，倒也不配我出手做什么。」

　　11.

　　李爸李妈跟了出来。

　　他们听完我的话，脸色顿然变得苍白。

　　李妈伸手死死抓住李倩倩的手臂，她直呼疼都没有松手。

　　李爸扶着墙拍胸脯顺气。

　　二老一言不发，就都齐齐瞪着李倩倩。

　　李倩倩也察觉到气氛微妙，企图开口解释。

　　就在这个时候，陈敏潇来了。

　　他穿着病号服一出现，李倩倩就挣脱李妈的手去搀扶他。

　　她眼里的心疼显而易见：「潇潇身体不舒服怎么还跑这么远。」

　　看看李倩倩那副便宜样子，再瞧瞧陈敏潇的装腔作势。

　　陈敏潇像是没看出现场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，他一把搂住李倩倩的腰，大大方方展示「归属权」：

　　「叔叔阿姨好久不见，我是陈敏潇。」

　　李爸从鼻孔中冷哼一声。

　　李妈神色不悦：「倩倩，回来！」

　　见陈敏潇被忽视，李倩倩急忙打圆场：「爸，妈……」

　　话还没说完，就被李妈打断：「你还知道我是你妈，他来干什么，你说，他来干什么！」

　　她直戳陈敏潇的鼻子。

　　「好好的婚礼搞成那副样子，还不都是因为这个男的吗？你爸之前住院，不也是因为他？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把尧康叫回来，想你们年轻人好好沟通一下，你倒好！你倒好！！」

　　许久不说话的李爸开了口：「不三不四的东西让他滚。」

　　李倩倩和陈敏潇十指相扣，做出共进退的样子。

　　她在爸妈那边绝不退出，转头看向了我：「你和我爸妈说了什么？」

　　在一起那么多年，我能做什么，我又是什么样的人，难道她到今天都不清楚吗？

　　我是不是分手后说闲话的性格，会不会在别人面前说她的不是，她不知道吗？

　　她不了解吗？

　　还是从未想过了解呢？

　　失望、悲伤、无助……

　　乱七八糟的情绪涌上心头。

　　像一团黑雾，怎么也挥之不去地萦绕着我，扼住我的喉咙久久不说话。

　　再次发声，我喉间翻着酸涩。

　　强压住不适的反胃感，我朝李爸李妈深鞠一躬：

　　「承蒙照顾，如我刚才所说，我和李倩倩的感情依旧彻底破裂，她企图盗取我司文书的事情可以看在二老的份上，这次暂且放过。同时，我也保留追究的权利，如有下次，加倍奉还。」

　　又看向陈敏潇：「你要是个男人，就别让女人来这做偷鸡摸狗的事情。」

　　我不再忍耐，将一切摊开说个明白。

　　潇洒转身离开，钻进车里，我听到他们激烈争吵。

　　不过，终于与我无关了。

　　12.

　　接下来几个月，我跟着经理和总监在跑项目。

　　随着新的项目完成，总监突然提出调任。

　　「我呢申请调回总部审批通过了，刘经理会接任我，你呢，未来的沈经理好好干。」

　　我很感动。

　　总监一直很照顾我。

　　升职宴结束，我拖着疲惫身体回家。

　　李倩倩就蹲在我家门口。

　　我眼底浮现愠怒，想把她直接赶走。

　　李倩倩「噗通」一声直接跪下，哭得稀里哗啦：

　　「陈敏潇他动手打我，我……」

　　「所以呢？」我歪头不解道，「和我有什么关系？」

　　没有再理会她，我直接开门进屋，将她隔绝在外。

　　李倩倩不死心。

　　她疯狂按着门铃，「咚咚咚」敲门。

　　我没管她，转身进浴室洗澡。

　　许是邻居也觉得烦，出来骂了几句，李倩倩才灰溜溜离开。

　　虽然陈敏潇已经不然圈内混，但终究是大学同学，他的事情没少传进我耳朵里。

　　听说，他一直找不到工作。

　　一开始只是附近的公司不要，后来被有心人说闲话，他当时保研的方案疑似作弊。

　　陈敏潇打电话给过我，质问：「是不是你说出去的？这件事情只有我们几个知道！不就是抢你个女人嘛，再说倩倩本来和我就是情侣，她本来就是我的！」

　　我打断他的话：「我在开会，至于女人……你稀罕便留着。」

　　的确在开会，开得还是免提。

　　很多圈内头目都在。

　　本来在这行的，最忌讳的就是抄袭。

　　关于陈敏潇当年的事情本来也都是七嘴八舌瞎讲，现在他本人打电话过来，说得话几乎就是板上钉钉。

　　像他那种惯抄，真是谁用谁倒霉。

　　已经被国内所有的相关公司拉黑。

　　13.

　　陈敏潇这种一身莫名其妙傲气的人，找不到工作自然受不了。

　　他说自己要创业，搞自媒体。

　　一个眼高手低，又被前个圈子「封杀」的人会有什么人脉呢？

　　他哄骗着李倩倩把所有存款积蓄都给了他。

　　转头又被人带着进赌场挥霍。

　　不出半个月，房子都被人抵押走了。

　　李倩倩的各种奢侈品包包被陈敏潇偷走卖了。

　　换来的钱，他去请那些狐朋狗友吃饭。

　　狐朋狗友吃得嘴边油光发亮，许诺他下次一定翻一番。

　　陈敏潇听了更激动。

　　回家立马逼着李倩倩把房、车都抵押了。

　　李倩倩不愿意。

　　一开始他还耐着性子好说歹说。

　　林倩倩急了，骂了陈敏潇一通，说他无能、啃老婆。

　　陈敏潇也不再装了，他直接拳脚相加，对她骂骂咧咧。

　　「要不是你个蠢货偷东西都偷不明白，老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？死婆娘你说啊，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！」

　　他扯着李倩倩的头发「哐哐哐」往墙上砸。

　　动静闹得大了，吵到邻居被了报警。

　　警察来了，李倩倩被接回李爸李妈家。

　　李爸看到疼爱那么多年的宝贝女儿挨了打，额头渗血，冲上去和陈敏潇理论。

　　陈敏潇恼了火，一脚把李爸踹翻。

　　李妈哭天喊地地打120。

　　陈敏潇把李倩倩从地上揪了起来，拽着她的头发逼迫道：「想想那些照片，还闹不闹。」

　　李倩倩最后还是回去了。

　　是的，陈敏潇有她的不雅照。

　　据我所知，在很早的时候，陈敏潇就把那些照片放到黄网上售卖。

　　我觉得可悲可笑。

　　倒不是可怜李倩倩，倒是这种东西终究是女生的软肋。

　　不出意外，李倩倩会被他胁迫很久。

　　不到两天，我就得到消息，李倩倩把车卖了，房子也抵押了。

　　钱都归陈敏潇。

　　拿到钱后，他向李倩倩发誓。

　　「宝贝我这次一定好好创业，不会再做糊涂事了。」

　　李倩倩感动地直捂嘴，点头如捣蒜：「好！亲爱的，我相信你。」

　　可惜陈敏潇转头拿着钱继续和狐朋狗友厮混一起。

　　他干不了正事。

　　已经尝过每天享乐，怎么还能舍得自己吃苦呢？

　　还在他们的引荐之下认识了一个单身丧偶富婆。

　　富婆说自己有一些赚钱的项目。

　　他削尖脑袋要跟着干。没想到对方是个骗子。

　　还是团伙作案。

　　一大群人各司其职，演戏给陈敏潇看。

　　他信了，分分钟把钱全取出来，最后钱却拿不出来。

　　「单身富婆」也没了。

　　陈敏潇被彻底骗到裤衩子都没了。

　　他喝了很多酒，酒气熏天地回家。

　　只不过李倩倩说了句：「怎么喝了这么多酒，还那么多天不回家？」

　　陈敏潇就动了手。

　　李倩倩完全架不住椅子、花瓶地砸，又被他狂踹肚子，没几下就昏死过去，身下还流了好多血。

　　家门没有合上。

　　邻居透过门缝往外看，害怕出了人命，自己家连着成凶宅只好报警打120。

　　李倩倩被救护车拉走。

　　她当时已经怀了一个月的身孕，由于伤势过重，孩子被保住还被迫切除子宫。

　　陈敏潇也因为故意伤害罪、赌博罪等罪名被判了二十多年，他几乎大半辈子都被搭了进去。

　　像他那种人怎么会认识社会上乱七八糟的人呢？

　　我不过是暗中指点了一下那些人，说我有个关系不太好的朋友，人傻钱又多特别好骗。

　　现在我身居高位，自然有的是人帮我排忧解难。

　　14.

　　李妈经常打电话给我，让我回家吃饭。

　　彼时，我已经坐上了总监的位子，工作很忙，便都婉拒了。

　　李爸打电话给我说，李倩倩后悔了。

　　我挂掉电话嗤笑。

　　又想起我的好了？

　　早干嘛去了。

　　一个礼拜后，李倩倩养好病，还是频繁出现在我公司楼下。

　　她进不去，就托前台给我送便当，送茶点。

　　我一个都没有收，打电话给李妈让她不要再让李倩倩送了。

　　李倩倩在电话那头夺过电话，朝我哭喊：「你非要这么绝情吗？把我的所有社交账号都拉黑掉了，也搬了家，我找不到你……」

　　我嗤笑道：「关你屁事。」

　　随后挂断电话。

　　李倩倩不死心，她跑来公司楼下整天整天地蹲我。

　　可惜我现在买了车，都走地下车库。

　　日子久了，前台小姑娘也烦了，便不再收她的东西，保安也会赶她快点走。

　　直到新年的时候，李倩倩冲到我爸妈家。

　　她在楼下叫我的名字。

　　也是难得她，就带回来过一回，还记得怎么走。

　　我不爱的时候，她倒是记性都变更好。

　　我不想再纠缠，就下楼打算和她说明白。

　　小区安保好，都是刷卡进来，她没有卡只能翻墙。

　　此时粉色的羽绒服满是泥泞，还有擦破跑羽绒的，狼狈不堪。

　　李倩倩看到我下来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，她蹦蹦跳跳到我面前，像一只乖巧的小兔子。

　　她摊开手掌，赫然出现大学时期我送她的第一枚戒指。

　　她说：「我们和好可以吗，尧康。」

　　我礼貌回她：「都过去了，你走吧。」

　　李倩倩闻言，开始啪嗒啪嗒落泪。

　　我只好补充道：

　　「李倩倩，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。我不爱你，也不可能再爱你，更不是垃圾回收站，望你有自己留点脸面。以后别再来找我。」

　　她想握我的手，被我躲开了。

　　她眼里的光满满黯淡了下来。

　　她压低声音祈求道：「我知道错了，尧康，你能不能不要抛下我，再我一次机会……」

　　「如果你介意我生不了孩子，没关系的，我们可以去领养，或者……或者你和别人生，我会视如己出，当个称职的好妈妈。」

　　她就是这样，自以为是又蠢笨如猪。

　　我丢下一句「你不配。」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　　这句话像是深深刺痛了她一般，被狠狠扎进心里。

　　像来高傲地李倩倩跪在雪地里，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我的名字，乞求我再多看她一眼。

　　如她所愿，我又回头看了一眼。

　　不带一丝感情，没有怨恨，更没有爱意。

　　她双目猩红，声音颤抖，语气里尽是讨好。

　　「别离开我……」

　　爸爸妈妈听到动静也跟了下来，一开始站在二楼楼梯口往外看，现在也挪到我身后，有些不忍。

　　妈妈想去扶她。

　　我害怕再被缠上，拦住了妈妈。

　　最后说道：「别让我讨厌你。」

　　就挽着爸爸妈妈上了楼。

　　年夜饭就该一家人团团圆圆、和和美美才好嘛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