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亲眼看着我的老公死了。

死在我们结婚的当天。

他明明是倒在了土堆上，法医却说他是淹死的。

死亡时间是在婚礼的前一天。

1

徐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。

尸体迅速发白、肿胀，不断有白色泡沫向外涌出。

像一只巨大的白色虫子。

我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
他那发白浑浊的眼球好像随时都能从眼眶里掉出来。

我的胃里一阵翻涌，忍不住干呕起来。

“张女士，你老公到底是怎么死的？”

这位姓陈的警官自从来到现场后，这个问题已经问了我五次了。

“现在还不到五点吧？”

“你们一对新人凌晨跑到黄河边散步？”

陈警官看着我，想要从我脸上发现些端倪。

其实，我也觉得很诡异。

今天原是我们举办婚礼的日子，徐烽却凌晨三四点带我去散步。

凌晨的天很黑，四下没有一个人，甚至连虫鸣鸟叫都没有，安静的可怕。

徐烽只是紧紧地拉着我的手，一个字都没有说。

直到我们走到黄河边的河滩上。

“这辈子，能娶到你也算是值了。”

这是徐烽今天对我说的唯一的一句话。

说完，他就一头扎在了土堆上再也没能站起来。

我心里怕得要死。

我蹲在他身边哭，我骂他别跟我开玩笑。

可他的身体却渐渐开始腐败，脸上的五官逐渐模糊起来。

“你撒谎。”

陈警官阻止我继续往下说。

“有其他人看到你们在一起散步吗？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我说过很多次了，我们出来的时间很早，大家都还在睡觉。”

“为什么是黄河边？”

他对我步步紧逼。

我有些崩溃了。

我也不知道好端端的徐烽为什么会在结婚当天的凌晨带我去散步。

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带我来到黄河边。

所有人只会来不停地质问我，可我又能比他们多知道多少呢？

“你们感情怎么样？”

感情？

我和徐烽的感情当然很好。

我和他五年前认识，很快就走到了一起。

五年来我们从未红过脸，所有人都说我们是模范情侣。

徐烽也常常在我耳边念叨。

说他这辈子能跟我在一起是他最幸福的事情。

他爱我，至死不渝。

“你又撒谎。”

陈警官递来一包纸，让我擦干眼泪。

“你说的话，我一个字也不信。”

2

“是你杀了徐烽吧？”

“你说他是一头扎在土堆上再也没有起来，你说是意外。”

“可他为什么是溺死的症状？！”

陈警官拉着我站的离徐烽更近一些。

徐烽凸起的眼球上布满了血丝，鼻子和嘴里往外冒出了泥沙。

“他不是淹死的！”

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所有人。

我从小怕水，不敢靠近河边。

所以我们只是在土堆附近散步。

我亲眼看着徐烽在我面前倒下。

他怎么可能是淹死的？

可眼下徐烽的死亡特征却跟淹死的一模一样，甚至更为明显。

我感觉脊背发凉，下意识地再看了徐烽一眼。

他空洞无神的眼球死死的盯着我，青灰色的手指似乎还微微动了一下。

像是要来抓我。

我惊恐地一连往后退了好多步，可始终无法脱离那对眼球的视线。

“张女士”

陈警官拍在我肩头的手惊的我差点跳起来。

腿一软，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

陈警官的身影恰好挡住了那双眼睛。

我长吁一口气。

可下一秒陈警官的话又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。

“那天晚上，有人听到你和徐烽在吵架。”